星期一
母親不在家了。
這是母親第一次不在家,屋里亂糟糟的,少了母親的叨嘮,靜了,連蒼蠅飛過的聲音都能聽到。
空氣里彌漫的是潮濕的氣息。他在一堆啤酒罐中爬起來。他感到頭昏腦脹,想起母親的手,母親的笑容,眼就發(fā)熱有淚水。
他去洗手間,用冷水洗臉。抬頭時看到一個憔悴的自己。臉上長了胡子青青的一片。他用手摸了一下想起母親在時會笑著看他說他長大了,這是長大的象征。他低下了頭眼睛在燃燒,他把水龍頭的水開到最大,沉浸在嘩嘩的水聲中。
星期二
母親還是不在家。
他昨晚又徹夜未歸了。
他來到門前,按了按門鈴,許久,沒有人開門。他感到自己可笑。他掏了掏牛仔褲的后袋,找不到鑰匙,內(nèi)心莫名惶恐,兩只手不停的搔那亂糟糟的頭發(fā),發(fā)了瘋般。末了,他去找管理員。管理員幫他開了門,看他進去了,不盡的嘆氣,嘴里喃咕著“這孩子”。
星期三
他仍舊在外面混。他不想對著空蕩蕩的家,他害怕孤獨。朋友帶他去酒巴,帶他去颮車。朋友說母親不在是好事,不必受叨嘮,是幸福的。但他卻跟朋友打了起來,他用玻璃瓶打傷了人,看著那血液沿著破碎的瓶子一滴滴的往下掉,他在笑,但內(nèi)心很痛苦。他想母親,想她回來。末了,他在警察局呆了一夜。
星期四
他沒有看到母親已經(jīng)四天了。他弄翻了家里所有的抽屜,他要找母親的相片。他想見她,他想她了。他找到了,手指也被玻璃劃破了,他顧不得流血,只知道流淚。第一次感到?jīng)]有母親在,生活如此痛苦。
星期五
屋里全亂了。沒有人打掃。
他跨過一地的報紙去看掛在墻上日歷。隨腳又踢開了一只易拉罐,發(fā)也寂寞的聲音。那日歷已有四頁沒撕了,他隨手翻了翻,然后索性整個取了下來扔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想減輕內(nèi)心的痛苦,他是該死的,該死的人是他,但他卻活了下來。
星期六
母親明天會回來,聽人家說的。
他心里高興著又難過著,他躺在沙發(fā)上獨自流淚?吹綁Ρ谏系溺婏@示13:35中午。他擦干了淚水,去洗手間用冷水洗臉,他甩了甩頭,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感到內(nèi)心空洞。
他把屋子打掃了一翻,他想要是母親看到會很高興的,收拾報紙時,他看到那篇報導,置于空氣中手一下子疆硬了,這是星期一的報紙,就是母親離開那天。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去面對事實。母親是永遠地離開了,為了他犧牲自己在車輪下。他拼命地捶打地板發(fā)也撕心的吼叫。他內(nèi)心痛苦。他是該死的。他不該去找別人麻煩,不該不聽母親的話。他更不該頭也不回的任母親在背后一再呼喊。他錯了,錯在沒有好好的愛母親。
星期天
他去外面買了很多母親愛吃的東西回來。
他聽別人說頭七母親會回來的。他在沙發(fā)上坐著,一直到深夜12點,他把門都打開了,他知道母親會回來的。她一定舍不得留下他一個。他想她,七天了,七天沒見到她了。但他卻一直都不到,等不到她回來。他在黑暗中摒住呼吸,他知道母親是瘦弱的,一陣風都可能把她趕走。
他是太想她了,他看到她了,聽到母親一遍遍地說好好地活,他的淚止不住一直一直地流。
人在時不珍惜,人不在時空悲切!
語言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