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開(1949年8月2日-),筆名北島、石默,祖籍浙江湖州,生于北京。1978年同芒克創(chuàng)辦民間詩刊《今天》。曾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提名。當(dāng)過建筑工人,曾任《新觀察》和《中國報道》(英文)編輯,1990年旅居美國,現(xiàn)任教于加利福尼亞州戴維斯大學(xué)。
北島經(jīng)典語錄(1)
在秋天的暴行之后這十一月被冰霜麻醉展平在墻上影子重重疊疊那是骨骼石化的過程你沒有如期歸來我喉嚨里的果核變成了溫暖的石頭我,行跡可疑新的季節(jié)的閱兵式敲打我的窗戶住在鐘里的人們帶著擺動的心臟奔走我俯視時間不必轉(zhuǎn)身一年的黑暗在杯中。
音樂釋放的藍色靈魂在煙蒂上飄搖出入門窗的裂縫一個準(zhǔn)備切開的蘋果--那里沒有核兒沒有生長敵意的種子遠離太陽的磁場玻璃房子里生長的頭發(fā)如海藻,避開真實的風(fēng)暴,我們是迷失在航空港里的兒童總想大哭一場在寬銀幕般的騷動中收集煙塵的鼻子碰到一起說個不停,這是我是我我,我們。
喃喃夢囈的書,排列在一起在早晨三點鐘等待異端的火箭時間并不憂郁我們棄絕了山林湖泊集中在一起為什么我們在一起一只鐵皮烏鴉在大理石的底座下那永恒的事物的焊接處不會斷裂人們從石棺里醒來和我坐在一起我們生前與時代合影掛在長桌盡頭。
你沒有如期歸來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一次愛的旅行有時候就象抽煙那樣簡單地下室空守著你內(nèi)心的白銀水仙花在暗中燦然開放你聽?wèi){所有的壞天氣發(fā)怒、哭喊乞求你打開窗戶書頁翻開所有的文字四散只留下一個數(shù)字--我的座位號碼靠近窗戶本次列車的終點是你。
向日葵的帽子不翼而飛石頭圓滑、可靠保持著本質(zhì)的完整在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山也變得年輕晚鐘不必解釋什么巨蟒在蛻皮中進化--繩索打結(jié)把魚群懸掛在高處一潭死水召來無數(shù)閃電虎豹的斑紋漸成藍色天空已被吞噬歷史靜默峭壁目送著河上那自源頭漂流而下的孩子這人類的孩子。
我需要廣場一片空曠的廣場放置一個碗,一把小匙一只風(fēng)箏孤單的影子占據(jù)廣場的人說這不可能籠中的鳥需要散步夢游者需要貧血的陽光道路撞擊在一起需要平等的對話人的沖動壓縮成鈾,存放在可靠的地方在一家小店鋪一張紙幣,一片剃刀一包劇毒的殺蟲劑誕生了。
我死的那年十歲那拋向空中的球再也沒落到地上你是唯一的目擊者十歲,我知道然后我登上那輛運載野牛的火車被列入過期的提貨單里供人們閱讀今天早上一只鳥穿透我打開的報紙你的臉嵌在其中一種持久的熱情仍在你的眼睛深處閃爍我將永遠處于你所設(shè)計的陰影中。
多少年多少火種的逃亡者使日月無光白馬展開了長長的繃帶木樁釘進了煤層滲出殷紅的血毒蜘蛛彈撥它的琴弦從天而降開闊地,火球滾來滾去多少年多少河流干涸露出那隱秘的部分這是座空蕩蕩的博物館誰置身其中誰就會自以為是展品被無形的目光注視如同一顆湖泊爆炸后飛出的沉睡千年的小蟲。
北島經(jīng)典語錄(2)
【回答】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冰川紀(jì)過去了,為什么到處都是冰凌?
好望角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競?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為了在審判之前,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告訴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zhàn)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藍的,我不相信雷的回聲,我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不相信死無報應(yīng)。
如果海洋注定要決堤,就讓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陸地注定要上升,就讓人類重新選擇生存的峰頂。
新的轉(zhuǎn)機和閃閃星斗,正在綴滿沒有遮攔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
北島經(jīng)典語錄(3)
【宣告】
也許最后的時刻到了
我沒有留下遺囑
只留下筆,給我的母親
我并不是英雄
在沒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個人。
寧靜的地平線
分開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
我只能選擇天空
決不跪在地上
以顯出劊子手們的高大
好阻擋自由的風(fēng)
從星星的彈孔里
將流出血紅的黎明